一步一台阶
我看见身前的路,台阶连着台阶,通向未知的远方.我身前的台阶上,留有不知多少人的足迹,清晰而模糊地向我展示一条汹涌绵长的人类前行的洪流.我伸出脚,印在无数人的足迹之上.
而我试图看清的景象,在千百年前.当此地一片荒芜,那条台阶之路在此处终止时,所有人的足迹便在此处中止.他们迷惘,无助地站在这最后一级台阶上,或是心灰地掉过头去.
直到一个清晰而模糊的身影出现.他看着思考着丈量着,终于从他沉重的背囊中取出一块砖石,安放在身前某处,然后,指引着人们向前去.
我认不出那人是伏尔泰孔丘或是哥白尼,我只知我敬仰极了他的行为,一步一台阶,造路于无路之处,将人们指引向前去.
我不知走到何时能与他相见,我只能走着寻着,向着前方那个隐约存在的身影.
而路过的台阶上,间或留着几滴血痕,应是他的肩被沉重的背囊磨破了,又没人给他包扎.他只能承受着.
也许他是布鲁诺罢?我当即开始回想布鲁诺受刑的情形,用作我的想法的论证.但过了一会我便放弃,因为我又想起了马克思曾受过的迫害.
他应很健壮吧,否则怎扛起那么多的砖石.然而,他要有多少砖石,才能供应一步一台阶的建造呢?非但不是线索,我却更加没有头绪.
我迷惑着,只能想着走着.
直到某处,我猛然发现路到尽头,止有一个黑衣人立着,望向远方.我便向他询问那建路者的所在.
"你问他?不,不是的,是他们."
"他们?"我正疑惑着,那黑衣人却转过脸,我惊而语塞."啊呀,您,迅哥儿?!不不,周先生!"我又看见他背上的背囊,恍然."啊呀呀,原来是你们......"我指着脚下,望向前方尚未建成的路.
"'你们'?不是的,是我们."他回答说.
"我们?"我突然感觉背囊沉重.伸手去摸,其间一块一块的尽是砖石.
